內容簡介
《一個女人的逆襲》是女性主義先驅上野千鶴子與資深介護專家小島美裡針對日本養老現狀的一次深度對談和剖析。兩位奮起反抗的作者撥開”想像中老年生活”的迷霧,直擊養老所面臨的種種痛點:與其到老還要照顧討人嫌的男人,不如自己痛快活!|年輕時被壓迫,老後被拋棄,女性終歸要一個人活下去|歧視女性、侵害女性權益的問題該如何解決|衰老的關鍵詞是”不安”|介護過程中隨處可見的虐待、歧視和壓迫,圍繞八大主題暢談養老現狀和養老困境,女性不該免費或廉價承擔養老介護工作。
2025年後,日本二戰後嬰兒潮時期的出生人口將陸續進入高齡,成為需要被照顧的人群,”元祖級”的獨身主義者上野千鶴子也將面臨”獨自養老”的問題。”想獨自在家”“不想參加幼稚的老年娛樂活動”“不想讓別人替自己做決定”是這群受過良好教育、追求生活品質的老人的共同心聲,而現行的養老制度卻無法滿足這些需求。於是,為了實現不依賴配偶和子女,幸福地獨自”在家養老”的目標,大家開始嘗試為自己的幸福晚年發聲。
作者簡介
上野千鶴子 著
京都大學社會學博士,知名社會學者,東京大學名譽教授,女性學、性別研究領域先鋒人物。著有《厭女》《父權制與資本主義》《始於極限:女性主義往復書簡》《一個人的老後》等。
小島美裡 著
涉足介護行業27年,曾連續12 年擔任新座市議員,2009年獲每日介護大獎。著作有《好奇怪啊!改正介護保險》等。
目錄
第 1 章 那些討人嫌的男人變老後
當慣了”一家之主”的男人有多輕鬆
那些”舊男性”做派的大叔為什麼如此討人嫌?
指望有些男人幫忙?根本靠不住!
女性才不想照顧自己的丈夫
好多男人根本沒有直面死亡的勇氣
不懂事的老人會被拋棄嗎?!
從養老院逃走的老人們
衰老的關鍵詞是”不安”
我不想老了還要去上”幼兒園”!
閉嘴吧,”至死是少年”的男人
“爹味化”的社區活動,能不能別辦啊?
被性騷擾的護工
“隱忍”是一個人在家養老的大敵
結婚率超高的老年人 VS 不婚主義的子女
第 2 章 壓在妻子和女兒肩頭的重擔
煩死了!這些男人為何總是提出無理要求?!
誰來照顧我?當然是老婆啊!
最後,每個人都需要被照顧
目標是更好的老年生活
有些人的想法怎麼如此膚淺?!
有些男人從來不會照顧親人
難道只是女兒有照顧親人的義務嗎?
第 3 章 滿懷養老之憂的年輕人
低工資+高消費=存不下養老錢
工作和父母,只能二選一
“家裡蹲”危機
年輕人已經沒救了嗎?
歧視女性、侵害女性權益的問題始終存在
第 4 章 口號很響亮,但現實很殘酷
介護保險究竟保護了誰
找不到工作的女性被迫去做義工
介護保險制度的九大特點
虐待、歧視和壓迫隨處可見
女性再次被迫承擔起介護工作
推廣,然後再限制
第 5 章 被壓迫的女性和被拋棄的老人
女性不是免費保姆
被微波爐捆住的手腳
家務活是不可能在 1 小時內完成的!
半夜在腦海中敲擊的計算器
第 6 章 時而進,時而退
越來越低的薪資報酬
一口什麼都往裡放的大鍋
政府的面子工程
不斷變換的遊戲規則
一天只能吃一頓飯的丈夫
從大排長龍到空置的老年護理院
難以置信的收費
毫不掩飾的斂財
無法給老人洗個像樣的澡
護士和護工的”階級差異”
一切都還懸而未決
日本社會給人的不安全感
第 7 章 無人傾聽的聲音
來自行業一線工作人員的控訴
一個人在家養老到底需要多少錢?
突然吝嗇的政府
還不是得由女性來做?
第 8 章 直到生命盡頭
沒有老人會喜歡養護機構或醫院
慌亂中撥出的電話
為什麼要被人從早到晚盯著?
不同人的臨界點
要回家的執念
政府的”陰謀”
必須保護的人
老年人依然擁有無限可能
後記
精彩書摘
上野 小島女士,您是NPO(非營利組織)”生活網絡 緣”的法人代表,從事介護服務行業已近二十年,去年又出版了著作《臨終時刻,你想在哪裡度過?—如何打造癡呆症患者也能活出自我的社會》。這本書中提到了很多我期待已久的內容,所以我很希望能與您進行一次對談。
小島 感謝上野老師。能夠得到您的褒獎,我非常開心。我也一直期待著能與您進行交流,還請您多多關照。
上野 ”介護”問題可以說是當今日本社會最重要的課題,而您又是這方面的專家,因此,接下來,我想與您進行充分討論,深入探究這個問題。作為此次對談的切入點,我想先從”2025年問題”談起。
距離2025年還有2年時間,屆時,所有團塊世代都將成為75歲以上的高齡老年人,我也是其中一員。據說這部分人口數量總計700萬人至800萬人,而且其中大部分老人會給醫療行業和介護服務行業造成巨大壓力,社會各界已對此敲響警鐘。然而,目前所有的聲音都來自當事人以外。關於”2025年問題”的各種審議會中沒有一名成員屬_xFFFF_團塊世代,從這一點中也不難看出,”2025年問題”所面臨的最大問題就是,在所有討論中都將當事者排除在外。今後,政府可能會針對”2025年問題”實施各種政策,可是,在當事者缺席的情況下,這樣做很可能會導致無可挽回的失敗,甚至會為子孫後代埋下禍根。
關於這一點,小島女士,您是如何理解的呢?
小島 我本人出生於1952年,相當於是團塊世代的妹妹。不過,按照我的理解,”2025年問題”僅僅是指2025年以後需要介護服務的人數會大幅增長,那將會是”很龐大的一群人”。這並不意味著我們需要把團塊世代單獨拿出來,討論他們會怎樣。
上野 團塊世代同時也是”全共鬥世代”。
去年(2022年)9月19日,舉辦了一場探討”2025年問題”的研討會,主題叫作”如果變成不懂事的老人,團塊世代會被拋棄嗎?!”。這個研討會的主辦者不僅是團塊世代,而且還是團塊世代中曾參與過全共鬥運動的那些”暴力學生”(笑)。
小島 就是所謂的”暴力集團”吧(笑)。
上野 與會者中有四位是”全共鬥世代”,兩名男性,兩名女性。其中,那兩名女性是我和作家久田惠女士。有意思的是,我現在是”孤身一人”,久田是”single again”的單身母親,而另外兩名男性則均有家室。
小島 真沒想到,這是一個很鮮明的對比啊。
上野 奇妙的是,雖然我和久田事先完全沒有溝通過,但我們不約而同地提到了一句話,就是當時非常流行的那句”尋求團結、無懼孤立”,這句話在後來人的眼裡或許十分可笑,但當時的我們對此確實深信不疑。
小島 ”尋求團結、無懼孤立”,這句話太有名了,作為上野老師妹妹輩的人,我也記憶猶新。
上野 其實,在這句”尋求團結、無懼孤立”之前,還有一句口號,叫作”粉碎家庭帝國主義”,如今這句話已經被大家徹底遺忘了。這句話告訴我們的是,帝國主義並不僅僅指對外的殖民地統治,它也存在於我們身邊,存在於我們的家庭內部。相信了這句口號,向家庭帝國主義發起抗爭並最終成為”孤身一人”的就是我。同樣相信了這句口號,經歷過事實婚姻後最終成為一名單身母親的就是久田惠。我們女人這一輩子真是一直在死磕呢(笑)。而男人們早就已經變成了”家庭帝國主義者”,輕輕鬆松地坐上了大家長的位置。
那些”舊男性”做派的大叔為什麼如此討人嫌?
小島 順便提一句,我先生已經過世了,我現在也是單身。”全共鬥世代”後來遭到很多批評,是吧?
上野 大家都認為他們上學時鬧得那麼厲害,結果一轉頭就找了份工作,變身為企業戰士,上班時領著高薪,退休後還有高額的養老金,好處都占全了,於是就責怪他們放棄了原本的政治立場,轉身投向資產階級的懷抱。然而,事實並非如此。作為其中的一分子,我想說,團塊世代中大學生只占少數,而其中參與了學生運動的更是鳳毛麟角。大部分人對政治毫不關心。也就是說,團塊世代中的大多數人,與其他年代的大多數人一樣,也都是從眾主義者,所謂”好處占盡”,其實指的是他們這些人。而那些真正參加過學生運動的人,要麼退學了,要麼成為自由職業者,他們後來仍在踏踏實實地繼續參加各種社會運動。
團塊世代之所以在下一代眼中那麼討人嫌,其實另有原因。因為團塊世代中的男性在公司中建立起男性主導的企業文化,從而使得”舊男性”的種種做派得以貫徹始終。就像那個熱情到令人不適的島耕作,每天加班到深更半夜,然後招呼同事”走,一起去喝一杯”,喝完一家還要再換一家。這種”熱血大叔”就該早早消失。沒有了他們,員工和公司的關係可能會更自然,企業氛圍也會更好,工作環境會更加舒適,這其實是大多數人的願望。因此,那些”舊男性”做派的大叔才會如此討人嫌。
小島 的確是這樣。他們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不願意聽別人怎麼說,只知道沒完沒了地吹噓自己學生時代的英勇事蹟。而且,他們不僅退休時能領取一份不菲的退休金,還不用擔心養老金,看起來就是避開了所有的坑,好處占盡。
上野 事實上,等這些大叔們到了該退休的年齡,徹底從企業中消失之後,企業文化也不會發生絲毫改變。這是因為在下一代中,又會產生新的一批”男性集團大叔”。
這樣看來,他們討人嫌其實並不是由於他們是”團塊世代”,而是因為他們都是隸屬於男性集團的”工作狂”。
小島 我在介護工作的一線還沒有遇到過這種團塊大叔,和我一起工作的同事裡也沒有這樣的人,所以,我覺得,無論是接受服務的一方,還是提供介護服務的一方,對這類人都沒有什麼成見。而且,在我們這個行業裡,也沒什麼人會專門去討論”團塊世代”之類的大道理。
上野 關於這一點,我想先陳述一個事實。首先,在當時,大學的錄取率還是比較低的,大學生大約只占同齡人口的15%,而在這些大學生中,參加全共鬥運動的人,包括運動的積極分子和他們的追隨者,大約只占兩成。並不是所有人都參與了學生運動。
其他與全共鬥派正面對抗,破壞罷課活動的大約占兩成。主要是戴黃色頭盔的民青系(日本共產黨的青年組織,民主青年同盟),再加上一些右翼學生運動團體,現在想起來,他們應該算是日本會議的前身,還有一些加入運動社團的學生,另外還包括一些參與了清除路障的學生。除此之外,剩下的六成學生都對政治漠不關心,大學被路障封鎖時,他們會去旅行或去打工
在我的朋友圈裡,幾乎沒有人就職於主板上市的大公司。我畢業於京大(京都大學),再怎麼說也是國立一期校,在求職市場上無疑處於有利的位置,然而我的校友中沒有一個人進入大公司。每個年代都是從眾主義者占大多數,而大多數人都會選擇和大多數人一樣的生活方式,僅此而已。我覺得全共鬥世代轉身投向資產階級懷抱這種說法,是後來人或是媒體對大眾印象的塑造與操縱。這一點一直是我想要澄清的。
小島 那參與全共鬥的那些人後來是怎樣生活的呢?
上野 俗話說得好,”一旦站起來就不想再倒下”。我們這些夥伴,無論男女,之後都仍然堅持組織各種社會運動,如生協運動、社區運動、居民運動等。三歲看老,我們這股勁兒一直沒有消失。這一點我必須好好為他們做個證。我們這代人是經歷過這些運動的人,我們是跟社會抗爭過的人,現在我們馬上就要步入老年。或許以往的老年人甘願默默地成為”需介護”老人,什麼也不說,但今後的老年人將會是我們這些不斷開口爭取權益的人。
小島 剛才您談到,以前參加過全共鬥運動的那些哥哥姐姐們步入社會後,仍然在組織社區運動或生協運動,這一點應該讓更多的人瞭解到才好啊。我曾經遇到一位生協的創立者,他比我大一輩,曾參加過1960年的安保運動。另外,在我們當地的公民運動中我也接觸過不少團塊世代的人,其中很多人都參加過學生運動。
前言/序言
前言
介護保險正面臨巨大危機!
因此,我想出版一本對談,當編輯前田和男先生問我希望與誰進行對話時,我選擇了小島美裡女士。
小島女士是一名介護服務機構的經營者,對一線情況非常瞭解,也對現狀深感擔憂,我一直希望能與她進行深入的交流。去年秋天,我與小島女士攜手組織了一系列抗議活動,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