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追尋興奮》是20世紀百科全書式大師諾貝特 埃利亞斯與他的學生埃裡克 鄧寧合著的作品。全書以”體育”和”休閒”為線索,以論述體育與休閒在歷史進程中的起源、發展、變化,重新審視人類文明化過程,以及人與社會、歷史、具體歷史事件發展之間的關係。書中各篇圍繞體育運動的興奮來源、業餘時間光譜、足球運動的發展演變、體育運動中的暴力與社會紐帶、體育運動與男性氣質等角度展開,從社會學角度對體育這一日常生活的重要組成進行了理論提煉,並將體育運動的發展視為人類文明化過程的一部分,為理解體育運動的諸多細節 及其與人、與社會的關係開創了新見。
作者簡介
諾貝特 埃利亞斯 Norbert Elias (1897—1990)
德裔猶太社會學家,一生致力於”人的科學”,被譽為20世紀百科全書式人物。
生於德國佈雷斯勞(即今波蘭弗羅茨瓦夫),早年兼修醫學與哲學,後轉攻社會學,前後師從阿爾弗雷德 韋伯、卡爾 曼海姆;納粹上臺後流 亡海外,戰後在英國、德國、荷蘭等地教書;後定居荷蘭阿姆斯特丹,並在此逝世。
作為享有盛譽的思想大師,其”文明化過程”理論深刻影響了後世對日常生活史、身體與情感、現代性反思等領域的研究。代表著作有《文明的進程》《宮廷社會》等
埃裡克•鄧寧Eric Dunning(1936—2019)
萊斯特大學社會學教授,主要研究領域有:身體社會學、體育社會學、歷史社會學等。
目錄
致 謝
前 言
導 言
第一章 在休閒中追尋興奮
第二章 業餘時間光譜中的休閒
第三章 作為社會學難題的體育運動生成
第四章 關於體育運動與暴力的論文
第五章 中世紀及現代早期英國的民間足球
第六章 體育運動群體的動態機制,特別是關於足球
第七章 現代體育運動的動態機制:對成就—努力以及體育運動的社會意義的討論
第八章 體育運動中的社會紐帶與暴力
第九章 足球比賽中的觀眾暴力:邁向一個社會學的解釋
第十章 體育運動作為男性的保留地:關於男性特質認同及其轉型的社會淵源的討論
索 引
譯後記
前 言
正如大家看到的,這本書中的一些部分是埃裡克•鄧寧和我合作的成果。這一合作持續了幾年,我很享受。現在這次合作的成果第一次結集成一本文集,埃裡克•鄧寧自己的研究極大地提升了這本合集的質量。我希望通過解釋並詳細闡述這本合集的一些中心論題來幫助它們前行。
當我們開始這項研究時,體育社會學尚處在它的嬰兒期。我清楚地記得埃裡克•鄧寧與我討論這樣一個問題:體育運動,特別是足球,是否會被權威機構認為是社會科學中得體的研究話題,特別是對一篇碩士論文選題而言。我認為我們在使其得體方面幫了一點忙。
對體育運動進行社會學探究的任務是揭示體育運動此前未知的方面,或者即便已知但只是模糊瞭解的方面。在這些情況下,我們的任務是給予知識更大的確定性。我們那時就非常清楚地意識到:關於體育運動的知識就是關於社會的知識。
體育運動的多數類型都包含一種競爭元素。它們是包含身體力量或技能的非軍事類型的競賽。對競賽者進行限制的那些規則,旨在將身體傷害的風險降到最低。正因如此,在這些體育運動研究的背後,總是有這樣一個問題:在什麼樣的社會裡,越來越多的人將他們休閒時間的一部分用於參與或觀看這些關於身體技能及力量的非暴力競賽,也就是我們所說的”體育運動”?當然,在一些體育運動中,總是存在實踐暴力的灰色地帶。但是多數的體育—競賽會設計出規則,使得這類暴力實踐處於控制之下。也許有人會問:這些社會是什麼樣的?在這些社會中,數量眾多的人,而且幾乎是世界範圍的人,作為參與者或觀眾,在沒有鮮血橫流、競賽參與者不會嚴重傷害彼此的情況下,享受著個人之間或團隊之間體能競賽的樂趣,享受著緊張,即這些競賽所產生的興奮。
在找到對諸如此類難題的無爭議解答之前,還有許多研究要做。但是,必須說明:社會學的發現是我們的任務。社會科學,特別是社會學,現在處於分裂為一堆好像不相關的專業專門主義的危險之中。我希望仍然可能找到對這樣一個事實的理解:這本文集裡的文章 包含了一些適度的推進,不僅是在關於體育運動的知識方面,也是就關於人類社會的知識而言。
人們在這裡會遇到的困難,在我看來,好像與社會學家之中關於科學研究目標的不明確,緊密地關聯在一起。據我所知,這個目標在所有的科學之中是同一個。簡單且粗糙地來說,這個目標就是使人類社會此前未知的某些東西成為已知。這個目標是提升人類的知識,使得這些知識更確定或更適用,而且,用更技術一些的術語來說,就是將人類象徵符號的儲備擴展到此前未覆蓋的領域。我之前說過,這個目標就是發現(discovery)。這個簡單的實質目標已經被對科學研究”方法”的形式主義討論弄得非常模糊不清。將重點從對科學研究目標及功能的討論轉移到對其方法的討論,用社會學的術語來說,這就是權力鬥爭的表現。自然科學家,連同堅信”類法則”的自然科學具有至高無上地位的那類科學哲學家一起,已經運用了他們所有的智識力量及社會權力來說服其他人相信:自然科學的”方法”,特別是經典物理學的方法,是科學發現唯一具有合法性的方法。這種觀點的捍衛者照例只擁有非常少的社會科學研究的經驗。他們的研究策略大致是哲學的,或者是以”觀念史”傳統為導向的。因此,必須清楚且毫不含糊地說明:在社會學的領域之中,有可能採用與自然科學非常不一樣的方法來推進知識並做出發現。發現,而不是方法,使研究合法化為科學。
我將試著用我自己的經歷作為一個說明性案例。它可能有助於更全面地理解本書所呈現的研究結果之一。我有一項持續了多年的調研,目前已以”文明化的過程”為題出版。用簡要的方式來說,這項研究展示了行為(conduct)及情操(sentiment)的社會標準,特別是在一些上層階級的圈子裡,從16 世紀以來,開始相當大幅度地朝著一個特定的方向變化。對行為及情操的控制變得更加嚴格、更加分化且包羅萬象,但也更平穩、更溫和,摒棄了自我懲罰及自我放縱的過度行為。這種變化在鹿特丹的伊拉斯謨(Erasmus of Rotterdam)所提出的、且被許多國家所採用的一個新術語中得以體現,作為舉止行為的新改善的一個象徵:”舉止文明”(civility),後來又衍生出動詞”文明化”(to civilize)。進一步的研究表明:國家形成的過程,特別是武士階級(warrior class)對更嚴格控制的服從,以及歐洲大陸國家貴族的”宮廷化”(courtization),可能與行為舉止及情操的準則的變化有關。
如事實所示,對體育運動發展進行的研究,展示了行為舉止及情操的準則在同一個方向上的總體發展。如果對中世紀後期使用球類進行的民間遊戲與現代早期的足球及拉格比球進行比較—足球和拉格比球是19 世紀出現的英式足球的兩個分支—人們就會注意到,對暴力的敏感程度在不斷增加。在拳擊的發展中也可以看到類似的變化。更老式的拳擊,作為解決男性之間爭端的一種流行形式,不是完全沒有標準化的規則,但以腿部作為武器的攻擊常用來輔助雙拳。儘管不是完全無規則的,但是涉及拳頭的無武器打鬥的流行標準是相當有彈性的。就像許多其他身體競賽那樣,赤手空拳的格鬥沿襲了英格蘭體育運動的特徵,在那裡,體育運動都要首先服從一套更嚴格的規則,其中包括完全不允許將腿部作為武器。這種敏感的增加也表現在手套的使用,以及隨著時間的推移,出現了手套的填充物,並引入了拳擊手的各種級別來確保機會更平等。一套更分化且在某些方面更嚴格的規則的發展,以及給予參賽者更多的保護以防止隨之而來的嚴重傷害—事實上,只有與這些發展關聯在一起,一種流行的打鬥形式才具有了”體育運動”的特徵。拳擊作為體育運動的以上特徵有助於解釋:為什麼英式拳擊被許多其他國家採用並作為標準形式,經常取代了傳統的本土拳擊形式,比如在法國。以相同的方式,而且大體也是因為同樣的原因,帶有體育運動特徵的其他身體競賽形式從英格蘭輸出,並被其他國家採用,其中包括賽馬、網球、競技跑步及其他形式的田徑運動。消遣的”體育運動化”(sportization)—我希望用這個表達來簡略描述它們在英格蘭社會轉變為體育運動,而且其中一些幾乎輸出到全球範圍的過程—就是文明化迸發的又一個例子。
不採用發展取向,也因而不採用比較方法,就很難感知並理解”體育運動”的典型特徵。直到今天,這些特徵在很大程度上都被忽略了。這樣也就有了發現的空間。我相信,社會學家必須為他們自己去發現哪些研究方法最適宜他們在具體的探究領域中做出發現。我自己的經驗是:因為一些我不需要在這裡談及的理由,發展取向對人類社會研究的推進是不可或缺的。帶有哲學頭腦的社會學家,或者帶有”觀念史”取向的社會學家,將發現他們很難理解這樣一點:我關於發展取向有用的這個信念,是通過研究本身的實踐任務而成型的。這不是哲學教條,也不是作為個人偏好的結果而被選擇的公理。這是一種理論立場,它存在於研究經歷本身,並通過這種經歷得以形成。它不能夠被不關心經驗證據的哲學論證所駁斥。要駁斥它,只能通過充足的證據展示,比如文明化的迸發,及我所指出的人們行為及情操準則的那些長期的方向性變化,並沒有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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